今天真的是我過得最驚悚的一天。
一夜睡不安穩,凌晨三四點一直驚醒,最後在五點的時候被室友的夢話聲直接嚇到彈起來坐在床上,莫名其妙在睡夢中還扭到手腕。好不容易天亮了,頭痛得厲害,連班都沒辦法去上,唯有請假繼續昏頭大睡。渾渾噩噩了一整天下來,不知怎麼的,連牙齒都開始出現問題。牙齦腫漲得厲害,到傍晚時分已經是又酸又痛,只好在雨天騎很遠的車去看牙醫。
我原以為,這一天最糟糕就是如此。原來還不止.....
一連去了好幾家診所不是休息就是滿診,只好一直沿路找牙醫診所。診所就是這樣,只要開了一家,一條路上就會連開好幾家。好不容易看見一家營業的,卻在看不到大門的二樓,只好循著管理員伯伯的指示上去。一路走時已覺得害怕,樓梯陰暗不止,連診所大門也蜘蛛網滿布。
咬一咬牙,推開門,繞了幾圈,看見一個滿頭白髮的伯伯坐在那,周圍攤開著各種各樣版本,不同厚度的聖經。
我膽怯的笑了笑,把健保卡遞上去。趁著他在與突突突響的老舊電腦奮戰之時,我自顧自的東看西看。只見一件老舊氾黃的醫生袍丟在沙發角落,診所裡唯一一張躺椅看起來也歪歪斜斜快散架了似的,旁邊用來漱口的小盆子和水管用膠帶互相膠著著,搖搖欲墜。沿著櫃檯桌面,到處都是聖經,還有攤開的奇怪雜誌。後方的小房間陰暗異常,窗子被斑駁的竹簾遮擋著,透著點點霓虹燈光。其實整間診所也只開了一盞我正上方的小黃燈。就連消毒器皿也都鏽跡斑斑,刹那間我真以為那些是血跡。我握著筆的手已經沒辦法把資料好好寫完。
突然 “旁!!”的一聲巨響。
「我現在是哪裡有問題!」 怪醫伯伯拍響桌面。
可是我什麽話都沒說呀。
我可以一個人離家到處去,做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,和很多奇奇怪怪的人交朋友。但我人生最怕三件事。
一是醫生。
二是烏漆麻黑陰暗佈滿蜘蛛絲的所在。
三就是宗教狂熱份子。
幹!竟然一天裏面全給我遇到了。
他那一掌差點沒把我的三魂七魄給拍散。當下我真的嚇死了。我怯怯的微笑,繼續低頭寫表格,當下冷汗直冒,那怪醫伯伯見我不看他,繼續怒瞪著我。就算我低著頭,都可以感受得到那陰冷的目光。
當下我心裡只在想,媽呀,我不會走不出去吧。暗自打量了一下,這裡真是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。早知就不要看太多驚悚小說,那一刻腦海裡都是一些變態怪醫行兇的奇怪場面。
深吸一口氣,抬起頭。
「叔叔,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一些事,我下次再來好了。」
怪醫伯伯聽到我的話,突然停下手邊的一切動作,雙手交握,直挺挺的坐著,用很陰冷的面容對著我,就這樣在我面前,和我僵持著。我暗自在心裡默默說,不准哭,哭了你就輸了。我保持我媽一貫要求我保持的禮貌,微笑堅持讓他把我的保健卡還給我。他停頓了一下,繼續把臉貼近電腦螢幕。
「你家裡電話號碼幾號?」
天啊!我到底應該怎麼辦。
人一怕起來,腦筋也會少三根。
「可是我沒有家裡電話啊。」我說。
“旁!!” 又是一掌拍在桌面上。
「你哪裡來的啊?原來你沒有家哦,你無家可歸哦。」怪醫伯伯面帶諷刺,語氣頗酸。
人一怕起來,腦筋何止少三根。
「我是馬來西亞人啊......」 略帶哭腔。誰來救我。
媽呀,我真的想回去馬來西亞了這次。
我盯著那張插在卡槽裡的健保卡,盤算應該丟下它跑掉,還是撲過去搶出來。正當我想要採取行動時,怪醫伯伯把卡拔出來,丟給我,又恢復那個雙手交握,直挺挺坐著,冷冰冰的姿勢。
我竟然還記得跟他鞠躬說「謝謝伯伯,對不起打擾你了,我改天再來。」才一溜煙沒命的跑了。
雖然現在安穩的坐在宿舍,但想來還是會怕。
我不過想要看個牙醫而已。
2013年4月25日 星期四
2013年4月22日 星期一
隨筆
從機場回來,好像機場也變成一個熟悉的地方。
樓上右轉是星巴克,左轉有博朗咖啡,下樓右邊是美食廣場,左邊搭客運回家。
這幾日下來,期中考告一小段落。有時候會在忙碌中迷失,翹課寫報告作業練團睡覺。因為總是迷失后決定從新來過。所以如今我卻始終還在原地。前些天和學長聊起了去年寒假一個人搭飛機跑到英國去的事情。那一個月該是真真正正在生命里第一次感受到與世界脫離的日子。我想當我們鼓足勇氣離家出走,每日夜裡睡著不再想著回家,出門走路不再害怕迷路。就連語言也不再是隔閡。這才真真正正就是旅途中最吸引人的地方。近來的確又想去玩。暑假日曆空落落的。時間落落長。
後來我又說起人與模式這件事。
這的確又讓我想起媽媽。人與人之間似乎不會一直停止在美好完美的那一面,總會有些什麽改變了彼此的相處模式。我不自覺的說,如果對方真的在乎彼此,在經歷些許什麽以後,一定會永不放棄,尋找另外一種適合的模式去啟動去再次相處。只是,我在心裡不免默默自問,我們在身體上造成的傷害終究會痊愈,只是有些感情終究不會再在原地了吧。分開有時候真的是一種好的事情。不管是我和誰。媽媽也好。你也好。甚至是大哥也好。
你出奇不意出現在台北。我們的相處不懂是不是已經啟動另外一種模式了。
等有一天我明白了誓言的嚴肅和重要,我也終於明白,愛情的確是小於三。
但終究不是一加一。
後來我又說起人與模式這件事。
這的確又讓我想起媽媽。人與人之間似乎不會一直停止在美好完美的那一面,總會有些什麽改變了彼此的相處模式。我不自覺的說,如果對方真的在乎彼此,在經歷些許什麽以後,一定會永不放棄,尋找另外一種適合的模式去啟動去再次相處。只是,我在心裡不免默默自問,我們在身體上造成的傷害終究會痊愈,只是有些感情終究不會再在原地了吧。分開有時候真的是一種好的事情。不管是我和誰。媽媽也好。你也好。甚至是大哥也好。
你出奇不意出現在台北。我們的相處不懂是不是已經啟動另外一種模式了。
等有一天我明白了誓言的嚴肅和重要,我也終於明白,愛情的確是小於三。
但終究不是一加一。
2013年4月8日 星期一
隨筆
最近實在太廢了點。
就連交給台大文學獎的稿,也是一年前的文章。很多時候,我常在想,沒有執行能力的夢想,是真的還蠻窩囊的。前些天睡醒,因為某些事,心情沮喪至極。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捂著臉一直哭。一邊哭,就一邊收拾行李。當下其實也不懂要去哪,一路上就眼睛鼻子紅紅的哭著去搭車買車票。到台北車站時,因為回鄉的人潮洶湧,很多站點都沒票了。當下忍住哭,和售票阿姨說,我就要一張去高雄的車票,幾點沒關係,什麽線都沒關係,你就給我一張票就好了。
真的,心情沮喪到極點。
一路搭了九個小時的車,南下去到高雄。兩天都躲在中山大學裏面。期間也就只有出來吃吃飯。在高雄的第一個白天,騎著E的單車,在校園亂晃。無意間騎到海工館,就在海岸邊,一路上都空曠曠的,只有單車轉動時的咔咔聲,剩下的就只有岸邊拍打石牆的聲音。我一直用力往前騎,騎到盡頭就是沙灘和海邊。我吸吸鼻子,脫掉鞋子站在黑色沙灘上,讓浪打在腳。撥電話給媽媽。我們的對話模式永遠不會存在問問題。說說哥哥,說說哥哥的老婆,說說哥哥的孩子。我還是恩恩點點頭。但聽見媽媽的聲音,心情真的平靜許多。
時間一長,長大的孩子就學會什麽事情是要好像繞過路障一樣繞開不提,就可以義無反顧的說我很愛你了。
其實有時候拒絕和過去聯繫的原因是因為,過去總會讓你覺得,今日的一切努力皆是無謂的。讓你在很疲憊很想放棄的時候,更加意志不堅定。
回來的路上陰雨綿綿 讀劉梓潔的《此時此刻》,正好有一段她寫:
「我一直以為我是自閉到沒救,寧面對機器也不要與人打交道的。但經歷過機關重重有如驚
悚末日的全自動停車場,我開始知道,這世界不是科技與人情溫暖這樣的二分法。而是,一
個人在路上,有朋友很重要。」
最近在看一些書,但更多的時候都在準備期中考。偶爾聽聽歌,看看譜。在樂團的日子,讓我覺得我和別人無異。
真想回到那些,還未一個人旅行的時光。